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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浩劫俠影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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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浩劫俠影31

“那倒沒有,”只是情況也不容樂觀。

此前,他們抓到一個細作,當時還未完全了解這種毒素的特殊,猝不及防之下,十幾個人被傳染了。

他們的狀況比永長老輕,用了藥後,壓制的只剩下一點點,倒不會傳染給其他人,但也必須隔離開來。

而這樣的細作,島上還有多少,就不得而知了。

九千歲畢竟曾是風濤閣的人,對他們海宇島的了解非同一般,不然也不會精準算計了永長老。

因此島上絕不止一個細作!

如此看來,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,防止生亂就已費盡心力,又還能抽出多少人手幫忙?

而這些人手中,會不會有細作,別到時候背後捅一刀,在毒素的加持下,殺傷力巨大。

陸小鳳沈默,海宇島這情況,浮山古是絕不敢合作的,別罪惡坑沒鏟除,他們統統染上毒素,成為九千歲的傀儡。

事情仿佛回到了原點,唯一的好處是,他終於吃上了東西,喝上了淡水。

另外一邊,島主帶著六位長老回到議事廳,每個人都很沈默。

半響,脾氣直接的方長老率先開口,“報恩是海宇島的鐵律,第一任島主留下,繼任島主發誓要辦成的事,既然陸大俠提出要求,我們就得照辦!”

“你說得輕巧,可海宇島現在這種情況,是想讓我們都中招,成為傀儡嗎?”

“都怪永長老不小心,早知道他中毒了,就不該回來!”

“胡說什麽,”島主呵斥一聲,“留永長老在外,感染更多人嗎?別忘了海宇島的使命,監督浮山古,維護江湖安寧。”

“我們也只是監督之責,罪惡坑本也不是我們的責任,要不是浮山古無能,造出這麽個麻煩地方又守不住,到頭來還要我們收拾爛攤子,”有長老不滿道。

“可事實上,從海宇堂成立以來,我們就是最後一道防線,最後一份戰力!”島主沈聲道。

他們自詡江湖秩序的維護者,在這之前,殺了不知多少浮山古內屍位素餐,以及江湖上為非作歹卻沒受到懲罰之人。

既然承擔了這份責任,沒道理在緊要關頭退縮。

但還是那句話,就算他們想出人,又怎麽能確定,這人身上沒有攜帶毒素?

把這樣的人放出去了,那才是千古罪人!

又是一陣難言的沈默,每個人都不說話,也是無話可說。

“其實......那毒並不致命,只要殺了能控制之人,也就不會成為傀儡了......”過了許久,有人突然開口道。

島主沈吟,“能控制這種毒素,除了鬼醫,想來只有九千歲了。”

這可是大殺器,九千歲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他人掌握控制之法,不然他本人也會有危險。

“你們說,鬼醫還活著嗎?”方長老突然開口。

“按照九千歲的心機,想來會除掉這個有機會篡位之人,但也不能肯定,鬼醫那人向來神秘莫測,就連風濤閣都沒有多少記錄,誰知道他是個什麽情況,”島主說著不由皺眉。

“還是得調查清楚,不然這樣一個人隱藏在幕後,總歸不安穩,不確定因素太大。”

“可派誰去呢?就連風濤閣都沒能探查到多少線索,誰又有這個本事,能查出此人?”

這些年,他們也不是沒在這上面下功夫,結果一無所獲,此時情況又緊急,時間有限,想找到人就更難了。

眾人又是一陣沈默。

陸小鳳吃飽喝足,拍拍手過來尋他們,“我有一個提議,不知是否可行?”

島主請他入座,“陸大俠請講。”

“你們現在最擔心的,無非是那毒素蔓延,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,可如果不用擔心呢?”陸小鳳道。

“你有辦法?”島主立刻詢問,語氣迫不及待。

“方法嘛......暫時是沒有的,”陸小鳳搖頭否認,在眾人失望之際,又開口道,“但鹿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,雖然對外的說法,鬼醫近些年一直在西南潛心研究蠱毒,可魔將出現在罪惡坑,千裏迢迢把人運回來,可也不容易。”

就魔將那情況,是靠近什麽都會留下毒素,可江湖上並沒有誰中了此類毒的消息。

一個大活人,總不可能裝在棺材裏,不與任何人接觸吧。

只要接觸,哪怕送飯菜食物,都有可能感染。

所以最大的可能,鬼醫並未去什麽西南,而是一直待在罪惡坑,魔將也從未離開過。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只要毀滅罪惡坑,殺了裏面所有人,就有可能把鬼醫也殺掉!”方長老總結。

陸小鳳嘴角抽抽,事是這麽個事,怎麽聽著這麽殘忍呢。

陸小鳳幾乎不殺人,這不是原則不原則問題,而是他覺得江湖已經死了太多人,又何必造更多的殺孽。

他雖不像花滿樓那樣極致的熱愛生命,但也絕不希望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。

可這個副本世界,動不動就大規模下毒,武林浩劫,似乎不經過血腥洗禮,就永遠不會平靜似得,血腥,暴力,野心勃勃!

可面對這樣的現實,他也不會說出反對的話。

就像他不會去反對西門吹雪殺人一樣,陸小鳳從不幹涉朋友的行為,何況海宇島殺的是惡人,為的是自保和保護天下百姓。

“這不行,鬼醫就在罪惡坑的話,更好給我們下毒了,光是防範就要耗盡心力,又哪能與惡鬼們一戰!何況鬼醫能控制中毒之人,萬一我們當中有人感染,被控制對同伴下手,其他人就危險了。”

此舉相當冒險,幾乎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。

“那麽讓鬼醫沒機會控制你們就行了,”陸小鳳道。

“如何做?”不是島主不相信他,而是人都沒找出來,又如何能保證鬼醫不會鉆空子。

陸小鳳一笑,盡是灑脫與自信,“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!”

“你知道鬼醫是誰?”眾人面面相覷。

“不知,但我知道誰有可能知道,”陸小鳳可不會輕易許諾,總歸有他的辦法。

長老們都看向島主,一時間不知該不該信任眼前這個年輕人。

島主沈吟半響,終是做了決定,“海宇島的職責,本就是維護江湖安寧,即便我們一直以來的,幹的都是清理浮山古的雜碎,防止他們腐敗,更好的管理江湖。但目的是一致的,如今,浮山古岌岌可危,我們也該承擔起責任來!”

長老們聞言,紛紛站起表忠心,“誓死保護江湖安寧!”

“那麽,我們要如何做,才能確保不中毒呢?”方長老問。

島主目光炯炯,看向陸小鳳的目光,帶著不顧一切的堅定與勇氣,“何必防範,既然陸大俠能保證我們不被控制,那就不必惜命,以至於畏手畏腳!”

“您的意思是......幹脆全部中毒?”其中一位長老脫口而出,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。

就連陸小鳳都驚訝地瞪大了眼,錯愕的看向島主。

他緩緩站起,氣勢如虹,如山岳雄偉,如海浪波濤洶湧,“要戰,便死戰到底!罪惡坑的惡鬼本就不好對付,何況裏面還關著五個老怪物。此戰,海宇堂傾巢而出,絞殺全部餘孽,不留一個活口!”

這是他之決心,也是海宇島世世代代堅守的職責!

方長老當即站出來,語氣激烈,“死戰!不死不休!”

“死戰!不死不休!”

“......”

幾人的聲音匯聚到一起,仿佛一股洪流,蔓延整個島嶼。

所有人停下動作,朝著議事廳的方向望過來,聲聲附和。

一聲又一聲的‘死戰’,高過了海浪聲,沖刷每個人的心靈,達成寧死不屈的意志!

陸小鳳身在其中,既覺備受鼓舞,又莫名悲哀。

海宇島的人都是從各地搜羅來的孤兒,從幼小時開始培養,一生只為一個目的活著,死也要為這個目標戰死!

他們或許也會爭權奪利,也滿腹算計,可在最終目標到來後,每一個人又都激發出無限激情,為正義而戰!

“......既然是死戰,就不必留後路,把章程和秘籍留在密室,哪怕只有一個人活著,也當回來重建海宇島,其餘資源全部調動起來。”

“這次圍剿罪惡坑,有我們即可,浮山古就留在伏羲城處理叛亂之事......”

“我們可能人員不夠......”

“那就讓他們掉一批敢死隊過來,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,無論最後有沒有死,都回不去了。”

“......行程的話,只能選山路,我們晝伏夜出,盡量避開人群,結束後也立刻回到島上,無論解藥能不能研制出來,都不能傳染給其他人。”

“鹿閣主送信來,九千歲交給他,必會牽制住,不叫我們有後顧之憂!”

陸小鳳默默轉身,把島主們商量細節的對話拋在腦後,心裏默默發誓,他就是拼死,也不會叫他們被醫鬼控制了。

海宇島之人可以戰死,決不背叛!

這是他們一生的意義,不容玷汙!

這邊商量完,陸小鳳帶著他們的答案回到風濤閣,鹿衡宇見他來了,露出一個淺顯的微笑,“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,如此艱難的任務,都被你辦成了。”

陸小鳳汗顏,“與我無關,托了花滿樓的福。”

鹿衡宇怔了怔,“他們竟還如此信守那個承諾,”這是他沒想到的。

整個江湖的信息,基本都在他腦海中,看得多了,對人性徹底失去信心。

九千歲給他帶來的打擊,更是前所未有的沈重。

在有關海宇島的資料中,鹿衡宇看到了爭權奪利,明爭暗鬥,以及隨著時間的推移,在性質上逐漸走偏的行事手段,讓他一度以為,海宇島和浮山古一樣,也墮落了。

可現實卻告訴他,是他狹隘了,海宇島內部鬥歸鬥,卻願意為了一個承諾,甘冒生死之險。

鹿衡宇微微低下眉,遮掩一閃而逝的悵然,他們都能如此,為何鹿環宇......

陸小鳳笑著搖頭,“這只占了一小部分,更多是他們從小培養起來,守護江湖安穩的觀念。”

另外就是,作為島主,不會看不到海宇島的問題,他倒真心希望海宇島好。

只是經過百年的發展,海宇島也到了積重難返的程度,所以他也想借此次機會,重塑海宇島的信念,清除弊病。

所謂不破不立,只有打破現有的一切,才能在腥風血雨中,開出正義的花種。

用鮮血把信義植入剩餘的人心中,如此興許還能有百年發展。

這種做法不能說好,興許就全部覆滅了,可在當下,卻是最好的做法,最符合海宇島建立初心的做法。

鹿衡宇聽完海宇島的計劃,鄭重承諾,“我會拖住九千歲,留下他的人頭,不讓他去罪惡坑搗亂!”

陸小鳳知道,這將非常艱難,鹿衡宇可能就此死亡,但他不能也無法阻止,只得深吸一口氣,“伏羲城那邊,浮山古怎麽說?”

“浮山古內,也是魑魅魍魎橫行,想要他們團結,是不可能的,何況古主並非那等有魄力之人,”相比海宇島主差遠了。

陸小鳳聞言擔心起來,“那要如何是好?”

鹿衡宇擡眸,“我略過了他,選了丁神風!”

“丁神風?”陸小鳳驚訝,這可不算好人選。

丁神風此人,性格強硬執拗,處處爭先,行事霸道,唯我獨尊,怎麽看都不是好的合作對象。

鹿衡宇知道他的顧慮,解釋道,“其一,性格霸道要強,在這件事上,非但不是壞處,反而是益處。他從底層爬起來,對權勢有著莫名的執著,只是之前哪怕做的再好,也爬不上古主的位置,想要上位,只能行非常之舉,所以定然會被我們拉攏。”

現任浮山古主是前任的徒弟,更是上一任天機堂堂主的孫子,妻子是天命堂堂主的妹妹,說他靠關系上位並不為過,在浮山古的勢力盤根錯節。

而他行事一向優柔寡斷,容易被妻子和其他堂主拿捏影響,如此反而形成了利益集體,古主之位坐得穩穩當當。

除了丁神風,其他堂主都是二代三代,只他一個草根出身,混在裏面格格不入。

索性他確實有斷案之能,也會經營名聲,加上性格強硬,在九神堂說一不二,到有點與古主等人分庭抗議的意思。

他的權力欲是無窮無盡的,抓到機會,又怎麽可能不心動呢。

“其二,不論其他,他是個做實事的,也有手段。”

其他堂主,說一句屍位素餐都對不起這四個字,霸占著位置,享受高高在上的權力,卻不幹正事。

按照浮山古規則,凡堂主都必須收取兩個以上與自己無血緣關系的弟子,下一任堂主由弟子們競爭上崗。

這是為了規避,堂主副堂主之位在家族中傳承,而他們卻開始鉆空子,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別的堂主當弟子,自己收其他堂主的血脈親人,借此利益交換。

如此他們一代代霸占著堂主副堂主之位,真正的弟子只能成為他們子孫血親身邊打雜的人。

幹著堂主副堂主的活,承擔職責,卻無任何實權,甚至還要被那些二代三代壓迫。

原本九神堂堂主之位也是這樣傳承的,可惜上一任堂主不僅不作為,還為非作歹,被海宇島直接處理了,空出的位置不等其他堂主們爭奪,丁神風就獲得九神堂眾弟子認可,直接殺出一條血路,就此草根逆襲。

而他的事跡,也激勵了不少浮山古弟子,奈何形勢比人強,有丁神風這個例子在前,堂主副堂主們都有了防備,對弟子壓制的更狠。

名正言順的徒弟,都是武功能力平庸之人,需要辦事,就讓他們去籠絡有本事的人。

反正只要最後事情辦成了就行,功勞都會記在堂主本人身上,弟子占據一小部分,辦事之人,說到底就是跑腿的。

他們心裏必然不會甘願,所以人心浮動,甚至有人被九千歲收買。

如此風氣下,浮山古還有幾成戰力,還真的不好說,誰也不知道,身邊誰受了委屈,就徹底反水了。

讓丁神風出面,有一個好處,他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
在他成為堂主後,壓根沒有管堂主副堂主們所謂利益交換,收的幾個徒弟,容樟雖出身富貴,卻是一般富戶,與浮山古內部勢力無關,張驥更是孤兒。

其他徒弟也差不多,完全排除靠關系上位的可能,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。

別看容樟時常孝敬珍稀之物,實際他都是悄悄送,偶爾以孝順的名義,在外人看來,他能成為金銜捕,是因為能力。

而他身邊籠絡的那些人,拿了他的錢,自然也只有說好話的份,且願意盡心盡力為他辦事。

如此,容樟著實破了不少案子。

九神堂堂主可以不懂破案,只要能掌握幫你破案的人,也是本事。

所以看在大部分浮山古弟子眼中,丁神風是知人善任,不看重身份,只看能力的上位者,且他出身草根,和他們是一國的。

由丁神風出面,很容易就能打動他們,讓他們為自己所用。

如此,丁神風就獲得了浮山古的群眾基礎,團結大部分戰力。

至於浮山古的頂尖戰力......

浮山古作為掌控武林百年的超級門派,加上掌握了百年前各門派最高級的武功心法,這些年培養出來的高手,是一個恐怖數字,力壓眾門派。

這也是為什麽多年來,那些門派不敢以卵擊石的原因。

換作以前,丁神風就算收服了所有普通弟子,只要這些高手不認可,他依舊只能是九神堂堂主,而成不了真正的浮山古古主。

而且那些高手當中,有多少是堂主副堂主們的親眷,以及他們親近拉攏過的人,還真不好說,丁神風不會受他們青睞。

他以一人之人,武功再高,抵抗不了整個高手團。

可現在情況不一樣,眾門派聯合反叛,浮山古內也有九千歲勢力滲透,戰爭一觸即發,這些高手必須出山,最後還能留下多少人,就真的不好說了。

即便還存活著,在丁神風策反了大部分弟子後,他們的傷藥和資源被掌控,不得不妥協。

“你考慮的很周到,也很有可行性,但丁神風此人,上位後對浮山古,以及整個江湖不是好事,”陸小鳳不由憂慮。

丁神風官僚主義做派明顯,上位後,整個浮山古將成為他的一言堂,這很危險,比現在的格局還要危險,至少目前各堂主還相互制衡。

雖然利益共享,但也為利益分配而無法齊心,總歸還有騰挪的餘地。

丁神風上位就不一定了,他甚至會暗中弄死剩下的高手,好獨霸武林!

“這是我選他的第三個原因,”鹿衡宇淡然道,“丁神風的三弟子琴絕,沒有容樟張揚,但武力遠超於他,破案方面,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,已然超過丁神風本人。更重要的是,他聰明絕頂,行事有章法,深谙民間疾苦的同時,又富有同情心,由他來統領以後的浮山古,必然泛發新生。”

陸小鳳越聽越好奇,能得鹿衡宇如此稱讚,江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,他怎麽從未聽過?

“那是因為丁神風此人性子霸道,容不得有人比他優秀,即便徒弟也一樣,所以在拜師後,他就學會了低調隱藏自己,表現得默默無聞,靜待時機。”

陸小鳳在腦海裏仔細思索,符合這些條件的,似乎唯一那一人,“是弦狐嗎?”

就是三年前,出現的那個能與丁神風一較高下的江湖神探。

初入這個世界,陸小鳳就對此人敢好奇了,非常想與之結交。

然而此人神秘莫測,行蹤詭秘,竟無一人知曉其來歷,他也未有幸見上一面。

江湖傳言,他乃神仙人物,明察秋毫,慧心妙舌,從他的行事看,確實智慧非凡,不落凡俗。

怪不得行事神秘,如果是丁神風的三弟子就說得通了。

“琴絕他喜好破案,只是在丁神風手下,不能太過出挑,因此只能偽裝身份,把明面上不能查的案子,以弦狐的身份調查。”

所謂明面上不能查,就是丁神風為求效率結案,尚還有疑點的案子。

這也是為什麽,弦狐此人好似在針對九神堂,處處打臉。

其實不是,只是他身處九神堂,看到了案子的卷宗,又礙於身份,不好反抗霸道的丁神風,只能通過這個方法,給受害者一個公道,也免得無辜之人被冤枉。

如此看來,琴絕此人,仁心仁義,具有一顆憐憫之心。

陸小鳳好奇,“你們很早就認識了嗎?”

鹿衡宇微微瞇眼,“他自小聰慧,奈何性子張揚,有一次被大孩子們聯合起來欺負,躲在小巷子裏偷偷哭。我正好路過,幫了他一把。此後他考入浮山學院,到是收斂了性子,不是不張揚了,只是覺得在同窗面前炫耀,沒什麽意思,他們都太蠢了,於是時常給我寫信。我送了不少資料給他,助他當一名合格的偵探,他果然天生慧心,不過十五六歲,就能發現丁神風都沒看出的漏洞。兼具還有一顆仁心,就連師傅都說,他之出色,不下於我,要不是這孩子一心當偵探,他都想收徒,取代我的位置了。”

雖是抱怨的話,可他的表情卻充滿了驕傲。

陸小鳳仿佛看到炫耀好友的自己,不由揶揄,“看來是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,著實讓人動容啊!”

鹿衡宇橫他一眼,瞬間收回表情,冷峻道,“總之,丁神風不是障礙,而我也相信,他會是最適合浮山古主之人。不過在那之前,那些鬼蜮伎倆,該統統被鏟除,不能留下隱患給他添亂。”

陸小鳳見他神情篤定,當即大聲嘆氣,“看來,伏羲城也要被重塑一遍了。”

又是一場腥風血雨,這個江湖,怎麽如此不安穩呢?

和他有一樣感慨的,還有花滿樓。

謀害慕古主的兇手全部伏法,沈越在那一晚後,真正成熟起來,承擔起浮山古主的職責。

首先,他提拔了新的人手,替補那些犯錯的堂主副堂主,迅速安穩浮山古內部,加上找出殺害慕古主真兇的威望,以及慕古主之女郁冰心和王希孟堂主等人的大力支持,他徹底坐穩這個位置。

之後海千華離開,表面的理由是他為了浮山古上下安穩,驅離了師弟,讓大多數人放下戒備心。

之後,浮山古正式覆出,要對之前那一年江湖上的血案進行清理。

首當其沖的,就是顧山門被滅門一事。

沈越親自帶著顧澤上門問責,有人證在,他們抵賴不得,只得承認罪行,推出幾個替罪羊。

擎天派與顧山門的恩怨起源於一套鍛煉之法。

顧山門的刀法過於剛猛霸道,長期練武對身體負擔很大,人到中年,身體骨骼就會出現各種問題,最後變成殘廢。

為解決這個問題,顧山門先輩們尋找各種方法,最終在一位神醫手裏習得一套鍛煉之法。

此方法沒有別的作用,就是能緩慢修覆身體暗傷,只不過需長期堅持鍛煉,與五禽戲太極功作用差不多,只是針對身體肌肉和骨骼的,正好適用於顧山門。

於是顧山門就把這種鍛煉融入自家刀法中,讓練武的後遺癥減少,果然中年殘廢的概率大大降低,甚至還產生一個神奇的作用,那就是對臉部的保養,讓整個顧山門上下,看著都顯年輕俊秀,不像練刀的粗狂漢子。

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,傳出那鍛煉之法能青春永駐,引來一群江湖女俠追捧。

顧山門並沒有技不外傳,大方分享,只是那方法起效果太慢,且練了似乎效果也不明顯,至少沒有顧山門的人那麽明顯。

他們受到問責,只得承認,這鍛煉之法,是神醫根據他們武功秘籍的特性,特意修改過的,神醫早已仙逝,他們也不知道原先的版本是什麽樣兒,只能拿出這一版。

大多數人聽完,也就不追究了。

可擎天派不一樣,掌門喜歡上一個女人,那女人風情萬種,任性妄為,偏偏掌門寵愛無度。

她聽說這件事後,就要顧山門獻上自家的武功心法,但這怎麽可能?

別說她這個外人,顧山門普通弟子,都不能習得最後兩層,而她卻想要全部心法。

門主自然拒絕,沒想到擎天派表面不放在心上,竟然狠辣至此直接滅門。

此時沈越帶著人主持公道,他們自知無法反抗浮山古威勢,就推出幾個替罪羔羊,可當天參與滅門的高手一個都不在,甚至那女人還好好的。

“古主,他們就是罪魁禍首,他們自己也承認了,你帶走吧,”擎天派掌門肉笑皮不笑,掃了眼養好傷的顧澤,惡意滿滿。

沈越被他態度氣到,“劉掌門,我勸你莫要心存僥幸,孰是孰非,浮山古必不會輕輕放過,不然正義何存!”

“我說沈古主,您是堂堂浮山古主,一向淩駕我等門派之上,擎天派比不上浮山古底氣足,這點我認,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黃,他們都承認了,人確實是他們殺的,我也交給你了,莫非還想趕盡殺絕不成?我擎天派也不是好惹的,不會任由某些毛頭小子作威作福!”

“你!”沈越沒想到,自己出浮山古處理的第一件大事,就被如此挑釁,這倒叫他冷靜下來,“是冤枉還是事實,你們心裏清楚,既然不想按浮山古的規矩走,那被尋仇,就不要指望浮山古為你們主持公道了。”

“尋仇?哈哈哈,誰?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嗎?”劉掌門張狂大笑,甚至惡意出言威脅,“就憑他,長不長得大都另說。”

沈越心一凜,警告道,“劉天恒,你們最好祈禱顧澤安然無恙,但凡他出一點問題,我都要怪到你們擎天派頭上,屆時不要怪浮山古履行職責,清剿江湖敗類!”

劉天恒神情一僵,他知道浮山古的實力,擎天派遠不是對手。

敢如此囂張,是認為浮山古剛剛安穩下來,作為古主,沈越必然不會輕易挑起大規模爭鬥,為了一個孤兒也不值得。

可沈越這些話放在這裏,要是顧澤真的死了,哪怕為了浮山古主的顏面,浮山古也不會善罷甘休。

他不滿的哼了聲,“小子,你可要好好活著,別折騰得自己沒了小命,連累別人名聲。”

這話說的著實無恥,顧澤氣得全身顫抖,眼眶通紅。

突然,他表情一變,露出一個邪肆的微笑:那我們就走著瞧,看到底誰先弄死誰!

這一趟,沈越無功而返,導致江湖人更加認為,他一個毛頭小子,武功也不到慕古主力壓群雄的程度,他們實在沒必要怕浮山古,於是蠢蠢欲動,想要取而代之。

沈越很自責,“都是我辦事不利,讓他們生出野心。”

“這與你無關,”王希孟堂主非常冷靜,“早晚有這一遭的,他們本就不願被浮山古管轄,慕古主的死讓他們看到了希望,你不過是借口罷了。”

“可我要怎麽做,才能把他們壓服?”否則浮山古威信受損,還怎麽統管武林?

“為今之計,只能殺雞儆猴了!”王希孟的眼中,閃過一抹狠厲,“花公子的方法過於溫和,事後除了罪魁禍首,沒傷及任何人,讓他們以為我們心軟好欺負。既如此,就借著這次機會,狠狠立威,讓他們再也不敢抱有癡心妄想!”

說到底,總歸得有這麽一次反抗與血腥鎮壓,才能真正讓那些桀驁不馴的江湖人乖乖聽話,這屬於立威之戰,不得不打!

沈越聞言,眼神逐漸變得堅定,“那就打吧,浮山古,不能墮了師傅威名!”

古主一聲號令,整個浮山古快速籌備起來。

花滿樓住在山下如意客棧,自然聽到了風聲,長嘆一口氣,發出和陸小鳳同樣的感慨。

江湖啊,紛爭不休!

可這個江湖就是這樣,想要長久的安穩,就必須有一場血戰,否則後面有數不清的門派跳出來搞事,不服浮山古領導,江湖也不能真正安穩下來!

幾天後,在浮山古弟子出發前,顧澤前來與花滿樓拜別,“先生,他們要代顧山門征討擎天派,弟子作為顧山門唯一傳人,不能縮在後方,滅門之仇,不能假手於他人!”

他要親自手刃仇人,方對得起顧山門上下的慘死!

花滿樓輕輕點頭,撫他起來,只叮囑了一句,“註意安全!”

為父母師長報仇,還是滅門這等血仇,但凡有血性之人,都不會逃避。

他不會也不能阻止,只能滿含擔憂,‘看著’這小小少年,一步步踏著堅定的步伐遠去。

此戰,必然你死我活,顧澤作為顧山門唯一遺孤,必是擎天派重點對付之人,此去危險重重。

“花公子,你如果擔憂的話,可去尋一味藥材名為金蟬絲,只要不是震碎心脈,和砍斷頭顱,就能護住一線生機,”邱淩波感謝他帶來郁霄的消息和找到殺害慕寒卿的兇手,提供了一個消息。

“金蟬絲?在哪裏可以找到?”花滿樓立即道。

“一座隱秘海島,我也只知道大致方位,不確定是否能尋到,”邱淩波說的有點遲疑,就怕找起來太困難,顧澤那邊已經等不及了。

“總要試試,”其他藥材,浮山古都有,唯獨這種幾乎能起死回生的藥,有也不可能用在顧澤身上,作為半個徒弟,花滿樓想為他多加一層保障。

“那好,我找船只出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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